在晨兴的前5 年:引进国际大牌杂志并亲自管理,让刘芹有了创 业实践,对他理解创业者帮助甚大。晨兴是一个很独特的投资机构 , 是陈氏兄 弟(陈启宗、陈乐宗)用自己家族的资金做投资。
我看那时候跟我们挺像的是 IDG。IDG 的麦戈文,他也是家族公司,用自己的钱做,属于第一代把VC 这个概念引入到中国。但是他们规模更大。晨兴是从 1998 年开始干互联网VC 的,再之前他们也做投资,但是不做互联网。
我最近一段时间有时候回中欧,跟中欧现在的学弟学妹交流。大家问我当年是怎么找工作的。我其实找工作不是特别厉害的人,我认为我和石建明都不是那种中欧标准模板里面找工作最有竞争力的学生类型。那时候最优秀的学生英文特好,表达能力特别强,各方面都出类拔萃,找工作通常第一选择工资最高的,都是去麦肯锡这样的顾问公司或者是投行,或者去跨国公司。我们去这些机构都没什么优势。但是可能我们跟很多同学有一点不一样的地方在于,我觉得我选了一个我自己有 passion(激情)的事情,我们愿意做一些新东西,内心深处喜欢的东西。我老跟 Ken(石建明)讲,从某种程度上说,那个阶段,我们俩是苦逼的loser,不是那种意气风发的winner。
我跟学弟学妹讲,当时 ASIMCO 给我的offer 的工资比我在晨兴高,我选的不是工资最高的,也不知道这个工作能怎么样,但是我做了一件自己特别喜欢的事。互联网是一个全新的东西,打破了很多东西,给了你无限的可能,我当年从武钢出来就是想寻找这种变化和可能。我觉得在年轻的时候,一定要做自己喜欢做的事。
投资其实挺难做的,但是一个极有意思的事,会让你用一个不同的视角看待事情。我做每一份工作都蛮勤奋,我无论在武钢,还是在亿唐,至少我觉得我是一个蛮勤奋、容易被大家看到有一定闪光点的人。
去晨兴还不满一年,到了 2000 年下半年,互联网泡沫就破了。我们现在还有一个合伙人是张斐,他以前跟冯涛在联创基金工作,后来又与冯波一起做策源基金,也是中欧比我跟石建明高一届的同学,比我们更早加入投资行业。我记得那段时间我们特别闲,我们俩没事就打网球,快失业了,投资变得很冷,很冷,很多人可能就离开了。
晨兴的投资也放慢了节奏。晨兴本来一直都希望自己在互联网行业除了投资,做一些真正的 startup(创业)的事情,而且对互联网有一个战略叫跨媒体战略,认为互联网本身是一个媒体,还可以跨。所以晨兴也关注平面媒体、电视媒体、户外媒体。那个时候互联网唯一的商业模式就是广告模式,所以跨媒体在当时是挺能自圆其说的一个战略,大家都想尝试。
结果一做平面媒体的投资才知道没法做,因为那时平面媒体都是事业单位,刊号都是国家的。我们就想能不能自己做,就尝试引进了《福布斯》,《哈佛商业评论》。讲起来,其实《福布斯》的富豪榜、中小企业榜,是我们在背后,只是晨兴一直是非常低调的投资机构,早年我们还是非常务实在后面做一些事情。
从 2001 年到 2004 年,我们做了一个平面媒体业务集团,除了上面两本杂志,还有《外滩画报》,我们还协助引入了《VOGUE》。我们当时接触了国际上很多大牌杂志,我们的策略是国际品牌的 licensee(执照持有人)引入,本地化。
那两三年对我们影响非常大,基本上我们像 startup 公司一样。我们的角色完全变了,你像 Ken,有段时间他是做《福布斯》的出版人,其实就是总经理;我是管过《外滩画报》,还有一些不太成功的项目。我们都是亲自操盘的。
我觉得晨兴做事情有一个特点,就是非常务实勤奋,不浮躁,总的来说还是能把一个事儿做出一个结果来。我还是蛮感激那一段过程、这个家族基金的所有者——在这个过程中你看得出来,他们在人上面是挺关注的,对我们来讲就是在花很多钱培养我们,因为杂志这个事我们也没干过。我觉得我们很幸运,在这个 family 里面,我很喜欢那种比较平等的文化氛围,还有一个就是非常高效的沟通,不绕弯,极其务实。晨兴的文化让我学会冷静,理性客观,同时又很有激情。同时,也让我建立了很强的信托责任:你投这个资,如果是你的钱你会投吗? 我慢慢地非常喜欢和推崇这种做事的风格,往小里说是风格,往大里说是一种文化。 |